【摘要】中国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的经验，包括战略决策、政策实施与行动、社会动员、区域协调与资源配置、激励机制与国际合作等多方面内容。中国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始终把抗疫行动与增进国际社会的团结和信任、开展更紧密的全球合作框架联系在一起，在应对方式、现实经验、国际援助、抗疫信心和国际合作等方面为世界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疫情防控 应急管理国际合作 【中图分类号】R181 【文献标识码】A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围内暴发与蔓延，是2019—2020年最大的“黑天鹅”灾害事件，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损害和冲击。中国作为最早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和冲击的国家，在全球抗击疫情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中国力量、中国速度、中国智慧和中国自信，为世界各国建立应对疫情机制提供了参考和借鉴。为此，总结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成功经验，与世界各国共同分享中国的战“疫”经验，为全球疫情防控、应急管理、风险治理及国际合作提供“中国经验”，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和借鉴价值。
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经验及绩效：中国力量与中国速度
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经验已经成为人类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成功典范，最突出之处在于坚持全国一盘棋、调动各方面积极性、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打一场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彰显了抗击疫情的中国力量。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经验，具有以下六个方面的特点（图1）。
第一，统一领导，高效决策。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与国家最高决策层果断的战略决策是战胜重大疫情的基础和前提，集中统一领导和“全国一盘棋”的战略思维及统筹抗疫部署是遏制新冠肺炎疫情快速蔓延的关键。面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仅仅依靠个人、民间组织、地方政府是不可能彻底控制住的，需要具有战略眼光、全局意识、反应迅速、决策高效的集中统一的领导机构发挥战略决策和统筹协调职能，全面推进疫情防控。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和高效决策是中国迅速控制疫情并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关键。
第二，全社会动员，全民参与。强大的社会动员组织能力与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是战胜重大疫情的关键。依托各级地方政府尤其是基层的社区和村组进行广泛动员，无缝隙、全覆盖，形成抗疫的社会动员体系；依靠基层党组织，充分发挥基层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构建防疫的核心基层组织网络体系；广泛宣传，使广大民众充分认识到疫情的危害，增强广大人民群众防疫的自觉性；采取各种强有力的“硬核”措施，奖罚分明，严厉禁止和处罚各种违反公共卫生安全的行为。
第三，全国统筹，对口支援。一是弥补疫情防控重点地区抗疫物资不足的问题，充分调配全国资源，实现全国抗疫物资的统筹安排；二是增强人民群众的抗疫信心，通过多地大规模医护人员的支援、医疗资源的投入、抗疫物资的充足供给，增强了人民群众众志成城抗击疫情的决心和信心；三是加强不同地区之间、疫区与非疫区之间的分工合作，培养了地区协作、患难与共的精神；四是能够实现当地医院与全国医疗资源的有效对接、优势互补，形成规模化、网络化的应对方式。
第四，科技抗疫，保障有力。一是动员民用和军用高科技医疗设备集中投入疫情重点地区，保障先进设备的充分供给与高效配置；二是集中全国最优秀的专家和医护工作者，深入重点疫情一线，遏制住重点地区疫情扩散蔓延势头；三是利用5G、大数据技术构建全国新冠肺炎疫情数据采集、传输、处理与应用网络体系，提高数据传输效率，降低数据成本，提高了抗疫效率；四是综合集成交叉技术，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力度，保障了抗疫的应急之需；五是发达的交通网络体系，为抗疫胜利提供了强有力的交通运输保障，全国大量的抗疫和民生保障物资快速运达疫区，保障了抗疫物资和重要民生商品供应，稳定了社会秩序。
第五，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全国人民高度团结，积极配合并遵守政府制定的各种防疫措施，提高了抗疫效率，降低了各种治理成本。在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广大医务人员不顾个人安危，英勇奋战，体现了医者仁心的崇高精神。
第六，守望相助，国际合作。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中国在取得国内抗击新冠肺炎疫情阶段性胜利的基础上，积极援助世界各国。例如，截至4月12日，中国已同153个国家举行83场卫生专家视频会议，中国政府和民间已经或正在向14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提供多批急需的医疗物资援助，已有60多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同中方出口商签署防疫物资商业采购协议；中国已向伊朗、伊拉克、意大利、塞尔维亚和柬埔寨等国家派出多批医疗专家组，同时正在筹备向其他受疫情影响的国家派遣专家组；中国政府向世界卫生组织捐款2000万美元，支持世界卫生组织开展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国际合作，帮助发展中国家提升应对疫情的能力，加强公共卫生体系建设。
中国为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作出了重要贡献
中国是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主战场，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来之不易，中国人民为防控疫情作出了巨大牺牲，为全人类作出重大贡献，中国的疫情防控经验值得总结。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疫情应对方式贡献。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阶段性胜利，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和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主要包括六个方面：一是果断决策和快速反应的高效抗疫机制的建立；二是全民动员与全社会共同参与的抗疫动员方式的形成；三是统筹安排和“全国一盘棋”的抗疫机制的建立；四是勇于奉献与不怕牺牲的全民抗疫精神的锻造；五是依靠卓越的专家团队、高素质的医护人员和科学技术手段，形成科学抗疫机制；六是强大的物资保障能力，为疫情防控保驾护航。
第二，中国经验贡献。中国取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阶段性胜利，不仅创造了战胜新冠肺炎疫情的成功经验——中国战“疫”经验，而且积累了丰富的抗击疫情的实战经验，这些经验能够为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所借鉴。一是疫情信息公开、透明是抗疫成功的基础和前提，自疫情发生以来，中国始终秉持公开、透明、负责任的态度，及时通报疫情相关信息，有效回应社会关切；二是配齐高素质地方干部是制胜的保障，领导干部的能力和素质直接影响遏制疫情的效果，如果发现地方官员的素质难以达到抗疫的要求，果断撤换，配齐能力强、有担当精神的高素质领导干部，提高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和水平；三是中央领导亲临一线指挥是制胜的关键，党中央果断派出领导干部亲临一线指挥和督查，形成“中央—地方”一体化的高效决策与执行机制，能够对抗疫过程中的各种突发事件作出快速反应；四是集中优势兵力打好疫情防控阻击战，通过对口支援、“一省包一市”的布局，遏制了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心传染源；五是强大的战略意志和排除万难的必胜信心，不取得最终胜利，绝不松懈，绝不退兵，从国家领导人到普通民众都充满了必胜信心和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第三，中国援助贡献。中国为世界各国抗疫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中国在取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阶段性胜利的基础上，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为友好国家、疫情较严重的国家提供了强有力的抗疫援助，缓解了这些国家的抗疫压力。中国对世界各国的抗疫援助主要包括四个方面：一是医疗物资援助，中国作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和全球第一货物贸易大国，为世界各国提供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医疗物资，有效缓解了疫情严重国家的医疗防护物资紧缺问题，为世界战“疫”提供了巨大助力；二是医疗技术与医疗经验援助，中国向伊朗、伊拉克、意大利、塞尔维亚等国派出了医疗专家组，帮助这些国家抗击疫情，并且和世界各国分享中国的抗疫经验；三是资金援助，中国政府向世界卫生组织捐款2000万美元，帮助发展中国家提升应对疫情的能力，加强公共卫生体系建设；四是维护了社会稳定，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显示出了高效的社会治理能力和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精准施策，严格控制了疫情蔓延。
第四，中国信心贡献。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阶段性胜利，增强了世界各国政府及人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信心。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关键时刻，习近平总书记专门赴湖北省武汉市考察疫情防控工作，充分体现了对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的高度重视，极大增强了海内外中华儿女战胜疫情的信心和力量，向国际社会传递了中国战“疫”必胜的希望。
第五，中国合作贡献。在当今全球化进程中，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要在全球范围内战胜疫情，需要各国人民团结合作，共同努力、共同应对。中国对全球抗疫的国际合作贡献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第一阶段的世界援助中国型的国际抗疫合作方式，中国是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主战场，中国的抗疫胜利是全球抗疫胜利的关键，中国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得到了全世界许多国家和人民的帮助，在抗疫初期形成了世界援助中国型国际抗疫合作局面；二是第二阶段的中国援助世界型的国际抗疫合作方式，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阶段性胜利，但一些国家尤其是韩国、日本、伊朗、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德国、美国、英国等国家的疫情快速蔓延，中国向出现疫情扩散的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形成中国援助世界的国际抗疫合作局面。
以全球疫情防控为契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表明，人类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在灾难面前，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需要各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应对。中国抗击疫情的成功经验为其他国家提供了有益借鉴，也为全球疫情防控提供了“中国经验”，有利于从疫情防控角度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人类的健康幸福与文明进步。本文中提到的全球疫情防控的“中国经验”是指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经验、智慧和力量的总称，是中国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作出的重要探索，也是中国为人类社会发展和公共事务管理问题的妥善解决提供的重要借鉴，最终目标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助力全球疫情防控，笔者建议：
第一，成立全球抗疫国际合作组织。世界各国可共同参与建立新的政府间疫情防控国际合作组织——国际防疫组织（Inter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 Organization，IEPO），承担全球的防疫责任。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主要的全球性或者区域性国际组织，包括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欧盟、东盟等发布了领导人或者发言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声明，但在抗击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方面并没有发挥领导者、组织者乃至中流砥柱的作用，各国各自为战。这表明，在防控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方面，现有的政府间国际组织和非政府间国际组织存在缺位现象。为此，可成立新的以预防和控制全球重大疫情及公共卫生事件危机管理的国际组织，专责协调全球防疫事务。
第二，设立全球抗疫国际合作基金。在新成立的国际防疫组织的基础上，可发起成立国际防疫合作基金（Inter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 Fund，IEPF），该基金的主旨是为疫情严重的国家和地区提供抗疫资金支持，尤其是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支持、人力与技术支持和防疫物资支持，同时向疫情严重的国家提供强有力的财政金融支持。
第三，制定全球防疫国际合作章程。除了创建组织、设立论坛，还需要制定共同的纲领和规则体系，指导和规范世界防疫。新冠肺炎疫情是目前国际社会面临的重大突发事件，如何遏制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扩散蔓延，是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紧迫课题。为此，可构建预防和控制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长效机制和规则体系，共同参与制定全球防疫国际合作章程——国际防疫章程（Inter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 Regulations，IEPR）。
第四，举办全球防疫国际合作论坛。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需要各国共同采取措施，共同预防和控制，各国之间需要相互帮助和支持，分享预防和控制疫情的经验和知识，这就需要创建一个论坛，为世界各国相互交流提供平台。可邀请世界各国的政府官员、学者、民间人士共同参加国际防疫合作论坛（International Forum for Epidemic Prevention，IFEP），论坛可以在新组建的国际组织——国际防疫组织的会员国城市轮流举办，同时也可以设立多个分论坛，促进全球防疫经验交流与合作。
第五，建立全球防疫国际合作信息系统。公开、透明、准确的信息披露和发布机制是预防和控制疫情的关键，也是全球抗击疫情能否胜利的基础前提。美国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快速增加和疫情大范围扩散蔓延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政府没有及时采取有力的抗疫措施，疫情信息披露不及时、不充分，误导美国民众，未让民众认识疫情的严重性。为此，建立全球防疫国际合作信息体系——国际防疫信息系统（The Information System for Inter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ISIEP）势在必行，以此作为全球疫情监测、预警、防控的大数据信息系统及全球防疫基础设施。
第六，建立全球防疫国际物资储备及物流体系。构建全球疫情防控的国际合作机制，建立覆盖全球的国际防疫战略物资储备体系，是全球防疫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内容。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口罩、防护服、手术手套、消毒液等防疫物资出现全球性短缺现象。世界各国在面临重大疫情时，仅仅依靠单一国家的力量，尤其是对一些中小型国家而言，很难在短期内筹集充足的防疫物资，各国需要相互合作，建立全球抗疫国际物资储备及物流体系。为此，世界各国可参与建设全球防疫的物资储备与物流体系——国际防疫储备物流体系（The Material Reserve and Logistics System for Inter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MRLSIEP），保障全球疫情防控物资供应。
第七，建立全球防疫国际学术研究及教育机构。全球防疫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需要强大的基础科学研究支撑，各国之间要相互合作，优势互补，共同培养全球防疫人才，同时建立高水平的国际学术平台，推进卫生领域的学术交流。为此，可推动建立高水平的全球防疫国际学术机构——国际防疫科学研究院（The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Epidemic Prevention Studies，IIEPS），同时，还可建立培养全球防疫人才的高等医学院——国际防疫高等医学院（The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Epidemic Prevention，UIEP）。
第八，以全球疫情防控为契机和切入点，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全球化背景下，商品和要素跨国流动规模越来越大，流动地理空间范围越来越广，流动速度也越来越快，重大疫情也越容易跨国传播与蔓延，任何国家不可能完全脱离全球化而得到发展，因此在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需要加强国际合作。中国作为最早遭遇新冠肺炎疫情，并将疫情有效控制的国家，为世界公共卫生安全作出了重要贡献，在全球抗疫合作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中国顺应人类历史发展潮流，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不仅契合人类长远发展需要，而且有利于人类共同应对各种风险挑战，尤其是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带来的危机管理挑战；二是世界各国人民对中国人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早期帮助，中国人民对世界各国人民抗击疫情的后期援助，从实践层面共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三是各国人民守望相助，同舟共济，是世界各国共同战胜新冠肺炎疫情的必然选择，由此结成相互依存、休戚与共的关系，互利合作，共谋发展。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博导，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